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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葭》这首诗的音韵美体现在哪些地方?

《兼葭》这首诗的音韵美体现在哪些地方?

《兼葭》这首诗的音韵美体现在哪些地方?

1065人浏览最新回答 2022-08-11 06: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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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12个回答

韵是诗词的基本要素之一,押韵的目的是为了声韵的谐和。同类的乐音在同一位置上的重复,构了声音回环的美。

从《诗经》开始就己经注意到这一现象,并且开始积极运用,但那时用韵比较自由,也没有系统研究,也就是认为这样比较好听。

经过后世不断总结、归纳,到了唐朝,诗歌在音韵的运用更臻完善,用韵上更加严格,每句的平仄上也都有严格规定,并且由官方公布了《唐韵》(隋朝《切韵》的基础上修订而成),作为诗歌用韵的标准。后朝后代都有官方标准,宋朝的《广韵》,元代《平水韵》,清代的《佩文韵府》。近、当代,我们作古典诗词时,一般仍沿用《平水韵》。

《诗经•秦风•蒹葭》大约是春秋时期的作品,至今己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在这两千多年中,语言音韵不断变化的情况下,今天我们读起来依然感到美妙和谐,不仅有声韵上的回环之美,并且有近体诗平仄严谨的声调抑扬顿挫之美,下面我们用《平水韵》的标准,以第一章为例先分析它的平仄排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平平平平,仄仄平平。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仄仄平平,仄仄平平。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仄平平平,仄平平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

除了第一句四个字都是平声外,其他基本是仄仄平平或仄平平平的形式很规律地排列。第二,三章除个别字有变动外,基本也如第一章的结构,读起来很有音乐感,如怨如慕,充满了淡淡的惆怅和忧伤。

再看看用韵方面,第一章霜、方、长、央四个字,押“阳韵”;第二章唏、跻、坻三个字,第三章已、涘、沚三个字基本可以归到“齐韵”和“支韵”里。全三章基本符合近、现代人用韵标准。

此外诗的每一章的前七句都是四言,最后一句是五言,形式上是长短句,类似于后代的词;并且每章一韵,也就是常说的转韵,这也很一类似音乐上乐章之间的转调。也就是说在形式上和音韵上都象是乐章转调的过渡处理,使整首诗更富于音乐感。我们知道“风”就是那时候的民歌,是可以唱的,虽然我们现在不知怎么唱,但读起来还是能感受它的音乐美的。

之所以用近代《平水韵》的标准对《蒹葭》这首诗歌作分析,可能更能比较直观地感受这首诗的音韵之美,感受这穿越千年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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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是诗经中最优秀的篇章之一.它的主要特点,集中体现在事实虚化、意象空灵、情景层层叠加递升这紧密相关的三个方面。

我们先一起来欣赏一下全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诗的第一章前半部分为我们描绘了一幅美丽的秋景和在水一方的佳人。或者是代指的心中的理想与向往的美好事物。(下面统一用佳人)。后半部分述说了为了寻找心中的佳人所遇到的困难与困惑。同时展示了迫切的心情。

为了强调诗人那种追求佳人的迫切心情,诗的二、三章开始了咏唱般一唱三叹的特点。在变化了几个字的情况下反复吟诵,达到具有强烈的节奏感与音律感至高境界。增强了韵律的和谐美,使表达的情感愈来愈强烈,具有节节上升动态。

首章的“苍苍”,次章的“凄凄”,末章的“采采”,写出芦苇的颜色由苍青至凄青到泛白,把深秋凄凉的气氛渲染得越来越浓,用环境变化来烘托诗人心境。

白露“为霜”、“未晞”、“未已”的变换,描绘出朝露成霜,未干而后消失的变化情状与过程,形象地画出了时间发展的轨迹。面对茫茫秋水,心中的焦急和惆怅跃然而出。

由“方”、“湄”、“涘”三字的变换,也是佳人方位的变幻,把不知道佳人到底在哪里的焦虑也层层提升。另外“长”、“跻”、“右”和“央”、“坻”、“沚”的变换,也都从不同的角度和方位上描述了寻找的困难重重,心情急切的情景。

诗人用高超的技能为我们展现了一幅画卷。达到了近乎视频般的连续画面感。让我们陶醉在诗人描绘的画卷里。

冒昧的说了许多,供方家一笑。欢迎批评指正。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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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秋水文澜原创,非常高兴回答这个问题,《国风·秦风·蒹葭》是中国古代现实主义诗集《诗经》中的一篇。全诗三章,每章八句。此诗曾被认为是用来讥刺秦襄公不能用周礼来巩固他的国家,或惋惜招引隐居的贤士而不可得;现在一般认为这是一首情歌,写追求所爱而不及的惆怅与苦闷。

原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译文:

河边芦苇青苍苍,秋深露水结成霜。 意中之人在何处?就在河水那一方。逆着流水去找她,道路险阻又太长。 顺着流水去找她,仿佛在那水中央。

河边芦苇密又繁,清晨露水未曾干。 意中之人在何处?就在河岸那一边。逆着流水去找她,道路险阻攀登难。 顺着流水去找她,仿佛就在水中滩。

河边芦苇密稠稠,早晨露水未全收。 意中之人在何处?就在水边那一头。逆着流水去找她,道路险阻曲难求。 顺着流水去找她,仿佛就在水中洲。

这首诗是为追求心中思慕之人而不可得而作。陈子展《诗三百解题》说:“《蒹葭》一诗,无疑地是诗人想见一个人而竟不得见之作。这一个人是谁呢?他是知周礼的故都遗老呢,还是思宗周、念故主的西周旧臣呢?是秦国的贤人隐士呢,还是诗人的一个朋友呢?或者诗人自己是贤人隐士一流、作诗明志呢?抑或是我们把它简单化、庸俗化,硬指是爱情诗,说成诗人思念自己的爱人呢?解说纷歧,难以判定。

全诗三章,重章叠唱,后两章只是对首章文字略加改动而成,形成各章内部韵律协和而各章之间韵律参差的效果,也造成了语义的往复推进。

这首诗音韵之美体现在,这种仅对文字略加改动的重章叠唱是《诗经》中常用的手法。具体到此诗,这种改动都是在韵脚上——首章“苍、霜、方、长、央”属阳部韵,次章“凄、唏、湄、跻、坻”属脂微合韵,三章“采、已、涣、右、浊”属之部韵——如此而形成各章内部韵律协和而各章之间韵律参差的效果,给人的感觉是:变化之中又包涵了稳定。同时,这种改动也造成了语义的往复推进。如“白露为霜”“白露未唏”“白露未已”——夜间的露水凝成霜花,霜花因气温升高而融为露水,露水在阳光照射下蒸发——表明了时间的延续。

诗中“白露为霜”给读者传达出节序已是深秋了,而天才破晓,因为芦苇叶片上还存留着夜间露水凝成的霜花。就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凌晨,诗人来到河边,为的是追寻那思慕的人儿,而出现在眼前的是弥望的茫茫芦苇丛,呈出冷寂与落寞,诗人只知道所苦苦期盼的人儿在河水的另外一边。《蒹葭》中,诗人一番艰劳的上下追寻后,伊人仿佛在河水中央,周围流淌着波光,依旧无法接近。诗中“宛”字表明伊人的身影是隐约缥缈的,或许根本上就是诗人痴迷心境下生出的幻觉。

“溯洄”“溯游”“道阻且长”“宛在水中央”也不过是反覆追寻与追寻的艰难和渺茫的象征。诗人上下求索,而伊人虽隐约可见却依然遥不可及。《秦风·蒹葭》中的诗人也许是同样的感觉。诗人的追寻似乎就要成功了,但终究还是水月镜花。

韵律之美和诗意朦胧美感可谓是一吟三叹,希望我的回答能让各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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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中国最美的诗作

(一)最美的诗

《蒹葭》,几乎是中国最美的诗。它美在韵律、美在画面、美在景象、美在境界,可以说,无论是声与色、还是实与虚,它都不平凡。

闻一多先生曾对新诗的艺术美提出了“三美理论”,认为新格律诗派中好的诗歌,应当具备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其实这“三美”的主张,不独针对新诗,因为它本来就是源于中国古诗的审美格局,所以以此要求来反观古诗,同样适用。

《蒹葭》,无疑正是诗歌“三美”中的翘楚:

从韵律上看,它韵脚齐整,音节合拍,朗朗上口。读着它,仿佛就是在吟着一首歌。《史记》中称“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诗三百》,原本就是篇篇入曲、唱而传之的,所以《诗经》中的选词用律,必然都符合音乐性,易于传唱。

但遗憾的是,《诗经》这一部走过历史太长岁月的诗集,流传到今天,已经鲜有人唱了,人们更多地只是把它当作纯文学作品看待,在书案纸堆中研究思想性,忽略了管弦歌喉间的音乐性。——可是纵然如此,《蒹葭》这首诗也并未彻底把它的音乐美完全失色于干枯无声的纸页上, 似乎《蒹葭》的韵律本身就是一首歌,仅是朗朗读来,仿佛就有音符苏醒、乐章复活,一曲婉转有致的旋律,已经流转于唇齿之间。

这是《蒹葭》自身具备的“音乐美”,那么“绘画美”呢?当我们读着《蒹葭》,一句一句读下去,就好像是眼见着一幅画卷,一寸一寸铺开,笔墨氤氲,气韵生动,岁月如画全都浮现在眼前。

在这幅画里,秋水漫漫,烟云淡淡,芦苇丛丛,伊人远远。所以说,《蒹葭》的画面感极强,它不像写约会场景的《东门之杨》具体描述了一个故事的片段,也不像写心理活动的《出其东门》仅在诉说着一种情感的态度, 《蒹葭》既不是典型的叙事诗、也不是纯粹的抒情诗,它更像是一幅充满写意与哲思的水墨画,意境深远,言说不尽。

画面美不同于语言美,它不是说出来的、不是让人被动地听的,而是审视出来的、是要人主动走进画面去看的。而《蒹葭》的画面又是如此飘渺,使它的美是如此不可捉摸。《庄子》里面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可以概说总结出来的美,总是有章可循、有法可依的,但是画面的无言,反而成就着美的无涯。

诗的“建筑美”,是指从字句排列的外形上看一首诗,长短有致、参差有序,整体构筑得均衡优美。而《诗经》中三百零五篇诗歌的段落排放,基本都是对称均匀的,偶尔的跳脱,也让人感觉鲜活自然,不显突兀。

《诗经》作为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确实很是古老。然而其中这首《蒹葭》,却在当代社会也流传甚广。比如有一首由此诗意境化演而成的通俗歌曲《在水一方》,曾随同名电视剧的热播唱遍海峡两岸。这说明,人们不约而同地爱这首诗,虽然,往往很难说清为什么会认同它的美、很难说清它究竟美在何处。——而这种爱诗之心,其实人们也不求甚解, 因为美,原本就不需要解释,如同“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不必解释就可号召众人,这就是美的感召力。

“蒹葭”这个词的本意,是指水边未成穗的芦苇。而这首诗,无论在音律上还是画面上、无论从气韵上还是意境上,都如它这个名字“蒹葭”的含义一般,拥有着一种淡然冷凝的、穿越时空的美丽,仿佛是打捞自秋江水畔、晓寒深处而来。

《蒹葭》,可说是生长在岁月沉沉中,一首最美的诗。

(二)意境深沉

《蒹葭》这首诗出自“秦风”,也就是来自秦地的民歌。

早期的秦国位处甘肃、陕西一带,以战功而获封诸侯、得以建国,又因邻近虎视眈眈的少数民族,所以举国重视武力。因此,《诗经·秦风》共十篇诗歌,大多都充满了一种西风紧、战事雄的尚武精神。秦地的诗歌如此勇猛雄壮,这与后来的秦国一统六国、称霸天下不免存在着一脉相承的关系。崇尚武力,这是秦地的精神风貌。

而在“秦风”里,有一首诗的气质却截然不同,那就是《蒹葭》。清代文学家方玉润就说过:“此诗在秦风中气味绝不相类,以好战乐斗之邦,忽过高超远举之作,可谓鹤立鸡群,攸然自异者矣。” 这就像是,在一阵战鼓紧密声中,忽然,江水转至这一处清秋拂晓的河湾,情绪突然缓慢了下来、情思骤然悠长了起来、情致倏然飘逸了起来、情调泠然高古了起来。可见,再雄浑激壮的地方,也有悠扬,也有婉转,也有细腻,也有游离于乱世之上的、纤尘不染的心境。

是临秋临水的宁静,换来这份多情;

是伊人伊处的仙姿,换来这份出尘。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隔水的伊人,如芦苇上的白露那般清新美好。但向往之心再盛,也无法越过现实阻碍,纵有心逆水而上、追寻伊人,怎奈却道路险阻、不可获求。

正是伊人的美,美得遥远、美得飘忽,沉静了狂躁的心,沉淀出这首《蒹葭》,给秦地留下了一湾诗意、更给千古留下了一篇绝唱。

蒹葭苍苍,美在隔岸隔水的一盏莲细细生香,那诗人停在水旁,却不再说凄凉。比起曾经对伊人誓得不可的热肠,行至今夜已是惯得欣赏。秋风也吹不散的白露横江,让人懂得了要敛起情长,不再妄闯那些阻碍铺置下的层层寒霜,让思念收起轻狂,随遥夜沉沉流淌。

蒹葭萋萋,美在涉水而来的纤歌细细,如伊人隔雾的身姿,无法明晰,而却不再苦求依依。秋水浸成了无舟的距离,让人慢慢消退着曾经太盛的暄气,让一路的奔腾收势。将伊人逐渐淡成墙上的水墨画,诗人只是守在岸边对美景凝视,而不再肆意地妄想去参与执笔。

蒹葭采采,美在溶溶的风姿都荡漾在彼端的岸外,只遥遥掠见伊人花开,却从不肯驶近身来,然而诗人已不再萦怀。等待,是笙歌落尽后的依旧不改。秋夜收归了他无望的爱,但是已学会不把命运责怪。找一处最盛的芦苇丛将心事都掩埋,于是它茂密成了这一曲《蒹葭》,千年不败。

《蒹葭》正如一幅静心的画,勾勒的全是不曾翩落又不曾实现的梦境。也许始终够它不着,但是色彩不褪,在心中明媚如昔。这是一首属于哲人的诗,是一首天地间的不拘之作。

所以在《蒹葭》一首诗中,不仅诗、乐、画俱佳,而且文、史、哲皆备。

(三)向美无怨

《蒹葭》,不仅美在字句间,更美在境界里。——它在对美的不辍追寻、对未知的执着思虑、对远方的永恒探索、对理想的淡然守望中,达到了一种极高的思想境界,就是, 一心向美而无所怨尤。

《蒹葭》虽心慕“在水一方”的“伊人”,可是通篇都没有一个“求”字,只有“溯洄从之”、“溯游从之”的谦仰,那是只愿靠近、不求摘取,只盼依从、不必强求。它传达出一种意识,就是:对我所爱的只是赞美,而未曾贪图谁来赐予,因此,是对求索的过程不急不躁、对既定的结果不嗔不怨。一方面,是对梦想不屈不饶,一方面,又是对现实不忧不惧。

这就是大境界。不因执着生烦恼,不因精进添挂碍,不因得失增忧惧。持精进心,修智慧心,得清净心。

无论《蒹葭》中的“所谓伊人”是什么、无论“在水一方”的求索有多远,诗人都做到了:只在遥望中感受美、而不必狭隘地必须去占有;只在求慕中存美的心情、而不去鄙俗地加以嗔怨。

归根到底,那“伊人”只是个影子。于是在诗人的岁月长日里,他甘愿有一抹倒影永远飘忽在心海,那是不可忘、又始终不得接近的距离。而他思想境界里能秉持着“不相怨”,是因为他已经懂得了美的真谛,已在修为着美的纯善。

遥远的美,不可触及的美,本身就是一种境界。那种境界是对欣赏者的挑剔,如果不是格调足够高的人,不会去遥遥注目生活之外的一种纯粹属于美、属于梦、属于理想、属于精神层面的东西。而正是这种本身就有阶梯限制的划分,使得真正能理解、能臣服于远方之美的人,就能渐渐做到不争、不贪、不嗔、不怨。

美的东西,一定是对生命的提升和净化。能够达到“不怨”的人生境界,这就已经是那遥不可及的美好之物,反馈给人的最大礼物。

就像台湾诗人席慕容说过:“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以此话来对比《蒹葭》,“静静的满月”就是那远方的“伊人”, 对“求不得”没有怨恨,人生才会永远保持着青春苍翠、了无遗憾。

那么,我们读过《蒹葭》,就在脑海中,也为自己始终存一处白露苍茫、秋水临江的理想国吧:无论生命如何苍老、无论岁月如何沧桑,那美好的“伊人”始终都在生命里,也许,它依旧相隔无从丈量,处在水的一方、处在心的中央。然而这也正是人们心中永葆的一方净土, 那份理想之美,因为无法亵玩、所以永不沾尘,因为无法实现、所以永不破灭。

“美”对于人的深意,往往就在懂与不懂之间;

“追寻”对于人的意义,往往就在“求不得”与“爱不灭”之间。

美,竟可以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回馈给懂得敬畏的人,一份不灭的心灵家园、一份不老的青春永驻。

《秋江待渡图》元·钱选

(四)渡江自度

国学大师王国维说:“《诗·蒹葭》一篇,最得风人深致。”他赞美《蒹葭》最能体现作为诗人的深远情致。这是因为,《蒹葭》的意境,是文人化创作的最佳范式、是中国式审美的最高体现。

文人化审美的典型特征,就是要求艺术作品空灵写意、含蓄优雅、整合多种艺术手段、呈现综合文化修养。比如,唐代王维开创了“文人画”,将水墨写意与诗书画相结合,使得绘画的最高境界是要求诗、书、画三位一体。而《蒹葭》虽为诗作,亦可成画,它不就正是文人画派对于“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追求吗?所以这首诗本身,就是中国式审美的完美表率。

“诗中有画”,是以抽象表达具象;“画中有诗”,是以景象上升哲思。而在绘画作品中,最接近《蒹葭》意象的,可看元代钱选的一幅画作《秋江待渡图》。在这幅画里,岸上的人遥望着江上的一叶扁舟,在烟波浩渺的旷荡里待舟渡江。他和《蒹葭》中的诗人一样守望在秋江边,一样寄望于江天水阔的中央。但它比《蒹葭》更明确表达出了等待的目的,就是“久立行人待渡舟”,他等待的目的是要渡舟。

等待渡舟,这里明确提出了一个“渡”的概念。这一岸的人要渡江到对岸去,水中远远的飘荡舟船就是他们遥望期盼的“所谓伊人”,他们在等待江上的方舟,他们更在等待生命里的渡船,能够渡他们逃离当下、脱离此岸、逃脱悲秋苦寂的人生境遇,到得理想的彼岸。

在这一点上,《秋江待渡图》与《蒹葭》的精神意旨是共通的。《蒹葭》里的诗人守在秋水之畔,他也在寻渡,以远方伊人,度他心里的愿。度过去,“伊人”就成为他命里的接引;度不过去,“伊人”将成为他永生的劫数。

然而我们通过诗人的不急不躁、不嗔不怨知道了,他最终是度过去了,不是以横江摆渡的方式渡河,而是以戒定生慧的方式度人、度他自己的心。

而度了他的,并不是那“伊人”,而正是他自己。“伊人”是他的向往,也是他的考验,当他最终做到,能面向“伊人”、安心此岸,就如同,朝向极乐、立身当下,那么,他就已经把自己度到彼岸了。

此时他真正修持参悟到:

“此岸”与“彼岸”,本无差别。

心不定者,终日泅渡,也如困于江心、不得登岸;而心能安定者,彼岸并不是天堂、此岸也不是地狱,可在彼岸涅槃重生、也可在此岸就超脱苦难,能以“伊人”度我心、也能以我身度他人, 可相信希望存于彼岸、存于未来,也可看见光明就在此岸、就在此心。

那么,不必再勉强着人力不及的“溯洄从之”、不必再沦陷于“道阻且长”的执迷不悟,“伊人”既是远在水的一方,也是永在自己心中。本来,诗人就说了那伊人是“宛在水中央”, “宛在”,是“好像”在水的那头,那么也好像不在,也可能已经在自己心头。

与其苦苦求渡,不如过好当下;

与其求人引渡,不如学会自度。

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里都难免有毕生实现不了的伊人之梦、都有跨不过去的秋江之障。“除障”就是渡河、就是度心,度过去,山高水远、海阔天空,那时的秋江不再是萧瑟迷离、困顿难安,而是水静沙明、云飞雁起。“一切景语皆情语”,生命里会有何景观,在于心灵中能有何景象。开阔的心,能使心湖中的“伊人”只是美景,而不再是峰障。

这样看《蒹葭》,似有禅意、似有画意,似有诗意、似有深意……如此丰盛,如此品读不尽。《蒹葭》正是这样一卷诗,隔着两千多年的岁月打开来,在今天尤闻得见水岸花香,能遥望到中国文化里丰富的美丽,盛放在它岁月的水底。

它是诗书画融合的最佳体现,是文史哲皆备的典型代表。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外加哲思的升华,《蒹葭》,确实可称是中国最美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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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篇ang江洋韵,有非常美的诗歌韵律,而且开头便如一幅画,那种言有意而意无穷的美。

2.把道路的不同变化与在水中不同位置对比,在重复中呈现情感的婉转和跌宕。

3.诠释了农业时代最古典的情感,哀而不伤,没有哀怨愤怒,所有一切都是淡淡的

不仅押韵,而且回环往复,节奏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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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部是一方面,同等重要的还有文字声调变化而形成的音乐美。一个字有四个声调,四个字一句,仅一句话可以产生有大量的声调句式选择。声调在诗词作品中主要起的作用是加强音乐性,和曲谱中的音符作用相同。作品多用平声字,声调舒缓,荡气回肠。于作品主题情感契合度很高,所有读起来没有丝毫违和感,整体性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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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风•秦风•蒹葭》是中国古代现实主义诗集《诗经》中的一篇。全诗三章,每章八句。此诗曾被认为是用来讥刺秦襄公不能用周礼来巩固他的国家,或惋惜招引隐居的贤士而不可得;现在一般认为这是一首情歌,写追求所爱而不及的惆怅与苦闷。全诗三章,重章叠唱,后两章只是对首章文字略加改动而成,形成各章内部韵律协和而各章之间韵律参差的效果,也造成了语义的往复推进。

原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蒹葭》是写一个男人痴情苦恋的心理感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河醉的芦苇青郁葱葱,深秋的白露霜凝渐浓。作者以苇草苍苍、白露成霜的清凉景象起笔。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位让我日夜想念的人,就在河水对岸的那一方。主人公是一位青年男子,有位让他一直神不守含、魂牵梦绕的姑娘,在此秋景寂寂、秋水漫漫的境地,更让他痛苦的思念着她。他仿佛在微风吹拂的秋苇中望见对岸雾气笼罩中的她,心也随之飞到她的近前,缠绕在她身上不去。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我想逆流而上去追寻她,可是道路艰难阻隔又怎赶得上。表面是说青年追寻苦恋的姑娘的路上有艰难障碍追赶不上,但在青年心里,哪里真的是路难追不上,其实是她如水中仙女一样高贵难攀,但他又放不下这颗朝思暮想的心。

“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我想顺流而下去寻找她,她宛然就在站立在水中与我相望。青年男子心中设想着从水中游向她的身边,这样也许能够得到她,可他尝试过,就是游不到她的近前。其实,他此时出现了幻想、幻觉。姑娘变成一个浮动的人影,扑朔迷离亦真亦幻,仿佛立在水中央向也仿佛对他轻蔑一望随之隐去身影。因而他在水边眺望对岸和水中,神魂不安,视觉模糊,出现向她游过去的幻象。他这是爱得太深以致失魂了。青年男人迷恋又求之不得时常会有失魂落魄的感觉,《蒹葭》即把这种心理感受描写的入木三分。

下面两章较第一章只换少许字词,叠唱的效应加深了诗的意旨,翻译过来就是:河畔的芦苇青郁葱葱,清晨的露水未干天色朦胧。那位让我日夜想念的人,我想逆流而上去追寻不停,可是路有艰难阻隔又怎赶得上而去跟从。我想顺流而下去寻找她,她宛然就站立在水中与我意相通。

河群的芦苇更是繁盛,清晨的露水仍在晨色弥蒙。我那苦苦思念的人,就伫立在花茫的对岸或水中。我想逆流而上去追寻她,可是路有艰难阻隔力不从。我想顺流而下去寻找她,她宛然立在水中与我心相通。

全诗反复唱“未晞”、“未已”、变換使用“湄”、“跻”、“涘"、“坻”、“右”、“沚”,绘出是一幅白露横江、雾锁清河的迷蒙图景,描写的是求情难得、如隔深水、水中望月、镜中看花的惘然况味,演现了一种痴迷的情感,使整个诗篇都涂满了迷茫而伤感的色调。

古罗马诗人恒吉尔有一句名诗:“望对岸而伸手向往。”被后人理解为追求情人而不得才隔手向往,仍是求之难得。德国古民歌描写追求女子不得也多称被深水阻隔。正所谓“隔河而笑,相去三步,如阻沧海”(但丁《神曲)。人类恋爱的情感以及求之不得的失恋感受大概是相通的,不然古欧洲与古中国为何都以隔水向往来描述苦恋苦求的感受?

这首诗用水、芦苇、霜、露等自然事物烘托出一种清凉、朦胧的意境。秋晨淡雾,烟笼寒霜结,烟水缥缈中一位少女隐现迷离,仿佛真的存在,又仿佛只是虚影。女人柔如水,诗的水象征了女性的柔与美,但寒水是否又象征这女性的孤高难求将主人公苦苦折磨。女子一会在水边,一会儿在洲上,一会儿在水中,如魅影,如游仙,飘忽不定,牵人肠肚。再配以蒹葭、白露、秋浦,越发显得难以捉摸,变得神秘、眩惑、难舍,甚至令人痴狂。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一句诗,不但把主人公折磨欲狂,也让多情的世人展开无限联想。“在水一方”,烟水笼罩的隔岸或水中定是那淡雅如水的美姿娇容,令人魂牵梦绕。怪不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吟唱会让人进入一种幻美境界,这恐怕就是《蒹葭》为我们营造的一种女人和水组合而成的朦胧美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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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古典诗词更是中国文学的精髓,以其独特的魅力被视为传统文化瑰宝。古典诗歌的欣赏,从音律美的角度去领会。

品读诗经《蒹葭》音律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蒹葭》诗的平仄、对仗、逗字、停顿、词序、叠词等,读起来抑扬顿挫朗朗上口,仔细品味到字音、乐律之间的精微配合所产生的一种语言的艺术。《蒹葭》韵律节奏不仅仅是一个形式的问题,更是内容的一种体现。和谐的音律与诗人的内在感情保持一致,突出爱情追寻的心情。

这首诗最有价值意义、最令人共鸣的东西,是诗人用音律变化,所创造的“在水一方”可望难即这一具有普遍意义的艺术意境,能给人以美不胜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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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全诗流溢着诗人对“伊人”的真诚向往、执着追求以及追寻不得的失望、惆怅心情.

意境朦胧,含蕴不足.

“伊人”不坐实,且飘忽不定、幻象丛生,给人以扑逆迷离、悠渺难测之感,引人遐思,有人认为这就是一首招贤诗,“伊人”指隐居的贤人;有人认为这是一曲怀念情人的恋歌,“伊人”指意中人;两说皆可通.

其实,只要把“在水一方”视作一种象征,它就涵盖了世间各种可望而可即的生境遇,这样,贤才难觅、情人难得的怅惘,乃至前途渺茫、理想不能实现的失望等等心灵的回响,也就都可以从《蒹葭》的意境中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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