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乳母这个特殊的行业,早在西周时期就已经存在了,最早的作用无外乎是为达官贵人的新生子女进行抚育的工作,一般到孩子断奶之后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周朝选乳母要求较严,要求性格温良、慈惠、恭敬、沉默寡言者为先,平时除了喂养小孩之外,其余事全部不管,但由于和乳子之间的奶水衔接,乳母和乳子之间也存在一些类血缘的母子关系,像和魏忠贤狼狈为奸的客氏,就是靠着天启皇帝的乳母身份而发迹的。
在明清两代,现北京灯市口西街建有“奶子府”,隶属于锦衣卫管理,朝廷每年一季选择一次奶妈,每次挑选二十名奶水充沛的妇女,其中生育了男丁的十人,生育了女孩的十人,由奶子府供养,日后朝廷报了有皇子诞生,则用生育了女孩的妇女喂养,反之亦然。
清承明制,也把“奶子府”制度延续了下来,但为了避免前朝类似于客氏乱政的故事,清朝的乳母制度更加严格,每一季度在各处选择四十名奶水充沛、年纪在十五到二十的妇女进府居住,名曰“坐季奶口”,每季轮换一次,再选八十名登记备用,称为“点卯奶口”,专门为宫中皇子皇女喂奶。
一般而已,乳母与乳子之间并不能太过亲密,以免引起乳母干政,历代的奶妈轮换制度也是因此而来,虽然有客氏之事,但也是万中无一者,清朝的制度更是如此,在王朝近三百年的国祚里,几乎没出现过乳母涉政的记载。当然万事都有例外,客氏是一例,康熙皇帝的乳母瓜尔佳氏也是一例,只不过瓜尔佳氏没造成客氏那样严重的危害罢了。
顺治年间天花横行,宫里也难以幸免,顺治皇帝为了躲痘,带着爱妃心腹出外另居,而他的几个儿子也被紧急送往出宫,二子福全被安排在大臣家中抚养,三子玄烨,也就是后来的康熙皇帝,被安排去了西华门外的一所宅院躲避,而为了照顾好这个心爱的孙子,孝庄太后特意派了自己的亲信侍女苏麻喇姑去照看,同行的还有保姆朴氏和乳母瓜尔佳氏。
由于康熙皇帝小时候不受宠爱,顺治皇帝疼爱的是董鄂妃和她所生的皇四子,康熙从小离宫别居,直到安全了才回去紫禁城里,多年后康熙回忆此事还是耿耿于怀,认为自己在少年时“未得一日承欢”,而在康熙最孤独的三年里,是苏麻喇姑、朴氏和瓜尔佳氏一直陪伴着他,这让康熙对三人涌现了一种特殊的情感。
苏麻喇姑就不用说了,她名为宫女,实际上却是顺治、康熙两朝的“额涅妈妈”,抚养了顺治、康熙、允裪三代,死后以嫔礼下葬,康熙更是辍朝三日以示尊敬,而朴氏、瓜尔佳氏除了生前享受康熙恩宠之外,死后则被康熙追赠为“奉圣夫人”和“保圣夫人”,连带家族也平步青云了。
当然喂奶并不是乳母唯一的一件工作,在康熙为瓜尔佳氏所立的墓碑上,就详细记录了她在担任乳母期间的职能和工作:
凡善调护、审卫养、时衣服、节饮食、候寝兴、防疾苦,于礼皆尔职也。
也就是说,除了哺乳皇嗣外,皇嗣们的衣食住行、包括疾病控防也是皇室乳母的职能范围,包括前面所说的天花、瘟疫等重大疾病,除此之外,乳母还负有教育之责,是皇子皇女们的性格启蒙老师,事实上,满清自康熙之后,历代可以说都是孝子贤孙,他们的功绩虽有高低,但孝顺这一门功课,个个可拿满分,这也与乳母从小的教育是分不开的。